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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光流过记忆的河

1998-11-11 来源:中华读书报 □刘辉 我有话说

放在我眼前的,是一册册贮藏女才子们记忆、风采与灵感的书——“红罂粟”之“女作家影记”丛书。

如果说1995年的“红罂粟丛书”是以热烈、昂扬、反叛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以其勃发的生命力、鲜艳的色彩引起众人关注的话,这次加盟“女作家影记”的宗璞、叶文玲、舒婷、张抗抗、方方、池莉、铁凝、迟子建、陈染则因“影记”更贴近生活的真实与个人的心灵,对这次创作尤为珍视。正如铁凝在序言里说:“是照片引我们注视起写作之外我们自己的生活,亦使我们每个人对这本影记的写作比对其他时刻的写作投入了更多的兴趣和情感。”浓厚的情感使这套书中的“她们”摆脱了戏剧的夸张与小说的虚构,更贴近了女性的传统角色,在或许淡泊或许琐碎的真实中,平凡而可爱的她们,给人一份更持久的感动。

首先是个人生活的真实。面对自己成长过程中一张张未经摄影师刻意塑造的照片,面对亲情、友谊、阅历、写作的生涯,女作家们第一次如此认真、贴近地打量自己和周围的世界。在照片中,她们第一次作为一个平凡而质朴的女人而非“作家”,从她们塑造而又藏身于此的一系列轰轰烈烈、可歌可泣的形象后走出来,第一次如此坦白地描述个人的真实经历:她们曾经是乖巧或倔犟的女儿,是欣慰或焦虑的母亲,她们或有相濡以沫的伴侣,或还在遥遥期待一份相知的缘……女作家们以其独有的目光发掘生活,以丰富的心灵感受生活,在平凡中捕捉美好的身影。

其次是历史的真实。所有的个人都生活在特定的时代氛围中,所有个人的经历都被历史的大潮所冲击,在女作家家族及个人的历史中,时代的印记随处可见,如三四十年代大家族的雍容与安闲,五十年代蓬勃的朝气,如今生活的多彩……但给人印象较深的则是文革中的一页页:经过导演的一群群同样的衣服,同样的发型,同样的表情,神采奕奕的作者们隐没在相同的背景之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湮灭消失了所有个性(参见《宗璞影记》)。

最令人感动的是一份情感的真诚,这些作者中的许多人内心有一堵抵御外界侵扰的墙,她们不善言谈,不爱热闹,以作品完成与世界的对话与交流,因此让她们摘下头顶上“作家”的光环,公开展示未发表过的一张张生活中毫无修饰的平凡甚至还有些狼狈的照片,她们羞涩犹豫甚至取舍不定,实在缺少明星们面对大众的一份坦然。正如方方在后记中所言“这本书的出版,却实在是让我觉得太突出了自己,突出得让人心里发虚。”

但毕竟想对多年来支持关心着她们的读者有所回报,无论可能遇到怎样的评价与议论,女作家们还是拿出十倍的勇气将这套书出版了。她们希望有心人在灯火黄昏时候,与她们共品一份韵华流转,丝雨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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